去药王谷的一路上,锦元卿都昏昏沉沉,每次醒来,只能见宴峥坐在她身旁,喂她药吃。
药王谷前面有一片桃花林,终年花开,来访者须得在桃花树上折一枝桃花,这桃花就等同于拜帖,折的下来,一日之内就会有药王谷的小童出来寻你。
折不下来,便就是无缘,劝你回去。若是硬闯进桃林,就会被困在里面,直至饿死。
宴峥下了马车,看着眼前的桃花林,已经有人飞身去折,可就是折不下来。
“什么破树枝,用刀砍竟然都砍不下来!”
旁边有人开始抱怨,宴峥看着正在树上折树枝的几人,有拿着刀砍的,有拿着锯子割的。
可奇怪的是,这桃树枝就是一点儿折的动静都没有。
宴峥也派人打听过,能折下枝子的人,各色云云,有平凡百姓,有达官贵人,也有江湖中人。
或许,这些桃花树并非是桃花树,可能是特制,那树枝,可能是随机掉落,并非是折下来的。
就在宴峥想着如何要将桃花枝折下来的时候,锦元卿的声音忽的从身后传了出来。
“我试试吧。”
不等宴峥出声去拦,锦元卿就飞身而起,落在了桃花树上。
锦元卿摸着桃花枝,尝试着用力去折,可桃花枝却软弯了过去。
这不是桃花枝,锦元卿一点一点用手摩挲着桃花枝的表面,而后又去查看其它枝,一根一根摸下来,锦元卿发现所有的桃花枝都是特别有弹性的,一时竟想不到是什么材料做的,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。
忽的一阵风吹过,桃花被吹落一些,宴峥忽的开口。
“你左后方第三根,折那根!”
锦元卿眼疾手快的回身去折,咯吱。
原本停在那枝头上的一只鸟儿叫了一声,扑扇着翅膀看着自己栖息的枝头被折断。
锦元卿拿着桃花枝落下,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走一般,腿一软,就倒了下去。
宴峥三两步将她抱起带回到马车上,“你在车上待着就是,出来做什么?”
“督主不会轻功,难不成真要借个梯子爬上去一根一根的折?”
“你简直是不要命。”
宴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,喂给她吞下。
一路上锦元卿高热伤口发脓,宴峥干脆用了梵雾花的花心以毒攻毒,才让锦元卿暂时去了高热化脓的症状。
“对了,你是怎么看出那根是真树枝的?”
锦元卿吞了药后疑惑问道。
“方才有一阵风吹过,桃花枝并不软,大部分树枝都被风吹得摇动,唯独那根树枝根稳,只有枝头在随风摇晃。”
宴峥解释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锦元卿话音刚落,就听马车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。
“我乃药王谷药童麦冬,来送二位过林。”
宴峥带着锦元卿下去,将桃花枝交给了麦冬。
“有劳了。”
宴峥抱着锦元卿跟着麦冬穿过桃花林,到了药王谷口,麦冬站到一旁,就听谷口有人发出声音。
“来者何人?”
“在下严正,带妻元卿前来求药王医治。”
宴峥将锦元卿放下,拱手行礼说道。
“家住何所?”
“西边青罗山下的青罗镇上。”
“患的什么病症?”
“为了护一位临产的妇人,被歹徒弄伤,可伤口久不愈合,发脓高热。”
麦冬上前为锦元卿把脉过后,随之说道:“她体内还有梵雾花的毒。”
“若不是用梵雾花的花心以毒攻毒,恐怕在下夫人早就死在来的路上了。”
“嗯,麦冬,带她们入谷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三人入谷,宴峥才发现方才老沉问话的声音,竟然出自一个看起来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口中。
“看什么,本姑娘从小就会口技变声,惊讶吧,每一个入谷的人看见我都很惊讶。
师弟,快带他去见师父吧。”
当归笑眯眯的摆摆手,麦冬带着二人又走了一段路,终于到了一个屋子前面。
“你将夫人交给我,在这里候着就是。”
“嗯。”
麦冬带着锦元卿进了屋子,一位男子正手持银针,对着一具尸体犹豫为难。
“师父,人带进来了。”
“你和她家属说了治病的要求了吗?”
男人淡淡开口,麦冬抬手摸了摸鼻子。
“徒儿这就去说。”
麦冬出去后,男人抬眸看了眼锦元卿,将尸体从方桌上放了下去,而后转身去洗手。
“还能动就脱了衣裳趴上来。”
锦元卿眨了眨眼,她没看错的话,刚才那个桌子上躺着的,还是一具尸体。
“尸体是内脏衰竭而死,我已经用药物浸泡过,所以不会有传染的可能。”
男人似乎知道锦元卿在想什么。
锦元卿也不犹豫了,脱了上衣就趴了上去。
麦冬这时推门进来。
“师父,事项我都与他说了,他已经按了手印,签了契约。”
“嗯,让他在外面等着吧。”
决明子用铁剪将锦元卿身上的白布剪开,露出来几乎腐烂的伤口来。
“你忍得住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要先将你的腐肉全部割掉,然后用火将你的伤口烧你的伤口止血。我不能给你敷麻沸散,所以你要是怕疼,我可以让麦冬给你拿一坛酒喝。
当然,你可能还会疼的醒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决明子抬手拽了一根绳子,外面响起一阵铜**,没一会儿,麦冬就走了进来,抱着一坛酒。
“这是烈酒,严夫人要喝多少?”
锦元卿想了一下,干脆伸手将酒坛直接拿了过来,仰头直接灌。
决明子背对着锦元卿,麦冬也没想到锦元卿如此豪迈,愣了一下之后也转身背对着锦元卿。
锦元卿愣是喝完了一坛子,就觉着嗓间**辣的,头也开始发晕。
锦元卿打了个酒嗝,重新趴回了桌子上。
“麻烦谷主了。”
决明子将一个包着软布的木头递到锦元卿嘴边。
“咬上,以防我割肉的时候你乱动,我会绑住你的手脚。”
“好。”
决明子将一个布袋子铺开,从中取出一个银刀,在火上烤了会儿,便开始割腐肉。
要说第一刀锦元卿的脑袋还在晕眩中,第三刀的时候,锦元卿的酒就彻底醒了。
额头的汗密密麻麻,锦元卿感觉自己的牙都要嵌进木头里了,可背后的疼痛还是生生直钻脑仁。
锦元卿已经不知道背后挨了多少刀了,意识已经疼到开始模糊,决明子发现锦元卿呼吸已经孱弱的时候,停了手。
“严夫人,你若是此刻陷入昏迷,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”
小说《督主夫人太柔弱》 第13章 药王谷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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