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晗心里“咯噔”一声响，犹不知自己大难临头，只飞快调整好脸上的情绪，再妩媚娇俏地迎上前。

“陛下，您来了，我好想您……啊！”

她伸过去的手，被李曜无情拍开：“你为什么不唤我哥哥了？”

犹记得在找到她后初次见面，她恭身唤他为“殿下”时，他就问过她这个问题，而她愣了愣，脸上带着意外……那时，他就该看出她不是他的丑姑娘啊！

他的语气毫无温度，冰冷得像是斥责，温晗似从前一样，眼眶含泪，既委屈又伤心地瞧着他：“您已是皇上，我不敢乱规矩。”

过去，只要她露出这般楚楚可怜地姿态，他就会心疼地抱住她，她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，然而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。

李曜眼中凝着寒冰，周身锋芒毕露：“若论规矩，你见到朕不仅得三跪九叩、行礼问安，还得自称臣妾，懂吗？”

“臣妾，”温晗低眉顺眼，将眼中的愤郁藏在暗处，她缓缓屈膝跪倒：“懂了。”

倒是挺能屈能伸？从前他定是瞎了，才会没有发现她是如此地诡谲多端！李曜深觉恶心，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，直将温晗踹到墙上。

“还想装？朕问你，你当初是如何骗过朕的人，让他们误认为你是阿丑？”

后背撞在坚硬的墙壁，温晗痛得半晌发不出声音，而他的质问，更是让她遍体生寒。原来，他已知道真相？

她吓得脸色煞白，眼神闪烁会儿，仍不死心地辩驳：“陛下，我确实是阿丑啊，我们在邪教的马车里相遇……。”

“朕看你是活腻了！”李曜满心厌烦，不愿再跟她虚以委蛇，他蹲下身，死死掐住她下颚：“你迫害阿婉多年，也是时候偿还！”

阿婉？刚发现真相，就已亲亲热热地改了称呼，甚至想让她偿命？难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，他们之间的种种甜蜜，都是假的吗？往后再不作数？

他明明亲口承诺过，要护她一生啊！

喉咙火辣辣地疼，无数负面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，温晗扭曲着脸，哑声嘲讽道：“陛下哪来的脸唤她阿婉？你拿她祭天，当众羞辱她，喂她喝下毒药……这一桩桩一件件，哪个不是刻骨铭心的仇恨？她若能苏醒过来，绝对会恨您入骨！”

“闭嘴！”李曜知道自己罪孽深重，可似这般被她直接挑明，依然像是往他心上插了把尖刀，撕心裂肺的痛。

“我有说错什么吗？陛下，是您自己生疑，不愿信她，是您害她活得卑微，死得惨烈，也是您亲手斩断你们之间的缘分，而我纵然伤害过她，但又怎及您对她的半分狠？”

这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字，都如千斤巨石，重重砸在李曜心头，他痛得五脏六腑像已移位，喉间亦涌起一股腥甜。

可他怎么能在温晗面前示弱？

“死到临头，仍不思悔改，”李曜羞怒地收拢手指，温晗的脸色霎时灰白，可他没有丝毫心软：“这个世上，唯独你没资格评说朕的过错！”

若非温晗横插一脚，让他派去确认身份的暗卫误认她是阿丑，他又怎会弄错人？若非她装柔扮弱地哭诉温婉是如何如何地恶毒，他又怎会厌恨温婉？若非她假装中毒，他又怎会逼温婉喝下毒药？

他的确有错，可温晗才是导致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！

所以，她别想轻松死去！

“传朕旨意，皇后林氏假怀龙嗣，祸乱宫闱，即刻废为庶人，迁居冷宫，永不许出！”

小说《谁许天荒地老》 第17章 恨他入骨 试读结束。